三五 鍊就金剛不動性

金剛,指金剛石,其性堅利。因其堅,故不為他物所壞;因其利,故能損壞他物。所以佛經常以之比喻堅利;或喻佛身堅固,猶如金剛之不可壞;或以明智慧堅固不壞,能摧破煩惱,猶如金剛;或言喻菩薩斷除一切煩惱之詳定心性;或更言喻如來的智慧,能破諸惑障而證實相之理,堅固銳利,有如金剛..等等之言喻則多也。

 

 鍊就金剛不動性,乃修之極境,指修而能把心性鍊成如金剛一般之堅志不移、之堅定不動。此須去盡私欲,才能空無物我;惟能空物我,才能空心空性;惟能空心性,才有可能絕緣一切物情而不受物我欲利之擾;惟能摒絕萬緣,才有可能淨盡己靈元之真純;也惟能真純靈元,才有可能使己靈元輕清上昇而回歸於無垠之天墀。

 

 道修本純粹是一門存心鍊性之學問、之長遠性修鍊工作,此絕非一蹴可及,而是須畢一生專心致力,且須抱積極心態,與絕不可終途懈怠之淨靈過程,既使有機回歸天界,亦依然得持續淨化,此即須不斷淨化再淨化,潔淨再潔淨,精純再精純,如此才有可能使己靈元之本質純清到無絲毫私欲,讓靈炁常維持潔淨、清純,使之永遠呈顯其真純光芒而不墜。

 

 吾人今生有幸步入道程,就務須抱真心與篤定心志去習學,惟能抱此堅虔心態,才會越學越修而越饒富生趣。修在能突破,須不斷向諸障礙去挑戰,若是無心修學,也就學不會;或是有心想學,亦非是隨便抱個心態就可學會;或不專心,那什麼也都學不成,也都不會有所成器的。又凡有可能學會的、可改善的、或可精進的,就應極力去把握住,千萬不要放棄嘗試的機會,且須善用自己的天賦以進取。然修不免會遇有阻滯或瓶頸,每遇困境,皆須抱非突破這個滯礙、瓶頸不可之決心與毅力。或不論受何魔、道考之波折、災厄、劫難、病痛(其苦楚是難以言諭的)加諸於身,則都須堅起心志與耐力去沉著面對,以及承受各種嚴厲折磨之考驗亦不可灰心、氣餒,更不宜心生退志而離道、背道。總之,逆來順受,以待否極泰來。

 

 真修,須用心以力行,光看、光聽、光說是不行的,非得發自內心的去勤於每日課之「讀經、念佛、禪坐、反省」而不輟,此對治心、鍊性、淨靈之過程將大有助益。世人存活在塵凡「欲」界,可說任何物情欲利對靈心而言,都俱有強弱大小不等之誘惑與吸引力,故人之身心幾乎無時無刻無不在摒除與掙脫諸欲利之侵擾、拘縛,可說人心之處境有如履薄冰之極易發生危險,即隨時隨地都易受到世俗物欲之侵擾而受蠱惑、而迷昧、而造罪、而沉淪。是以,凡修未臻達較淨空、明靈之境,則須不斷在靜定心性上多根深心力,以厚植己心性之定靜力量,否則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受到內亂外擾而動盪己心靈於起伏不定之虞。

 

 人之心最難定、難靜,倘若尚不知去修定修靜,終無定靜之時,故修之首要工作,在於先能把心平靜下來,一個人若老是沒辦法把心定靜住,試問那要如何進修?心不靜者又如何淨化己心靈呢?想要讓心靜下來,就必須要往內心上去探討、反省,以找出為何無法靜定之主因-「妄心」。妄者心外馳矣,既外馳則何以靜?故但問你能安得住心否?能安得住,才能靜下心來。又想要突破任何瓶頸,就必須主動出擊,絕不可停滯在原點而不向前,否則研讀再多善道理亦無濟於事-白費工夫。

 

 心難靜定是何因?乃心神之易往外馳也。一外馳,心就難以定靜矣。所謂「外馳」,心之動念也,心生念則動矣。然心何以動?凡心有欲、有求、有所為、或有所爭求等皆屬心之動念也。或受諸欲染影響較深者,則一顆心就會頻頻外馳,或長久往外追逐而不想回、而不知回矣。修而尚易患心往外馳之弊病者,此大多是平素不懂與忽略制氣與守神之關係使然。

 

 人身有一股氣,此氣曰能,氣動則情感動,七情六欲及一切思維亦都是氣之引生。修所注意者,乃見於氣之影響力,所以善修者每日都要藉靜坐以平心、靜氣、止念,藉省思來加以調養己心之正之誠,心正可制氣,心誠可定神,惟正誠者始可存養心性之定,氣定則念不起,念不起則私欲斷矣,私欲斷,則良知良能即可顯現。又守神之道在「抱一」,抱一者念於一、思於一、一切歸一,使思念專一而不起妄念,心不妄則神可凝聚矣。守神旨在斷念,念斷則神守。修須懂得時刻守神、制氣,只要注意著或鎮守住心神,心神不動,則心定氣凝,一念不起,無念則不動心、不有外馳之虞矣。

 

 修心鍊性,可謂全在心力上用工夫,亦可說完全是在要求己身克己止欲之踐行。蓋修不離心性,離心離性,即偏即妄,亦無以修矣!所以修是一成不變的守住心、定住性,是一股定住心性之堅持,絕不可妄動心念,一動即離心外馳,當時刻知所慎心戒惕而不可失忽。

 

 觀現今各教門修持,應以佛門在定心定性修法之步履較具穩健踏實,尤以每天早晚課之禮佛、唸佛最為誠虔與嚴謹,如此日日、月月、年年,畢一生之行持而永不懈怠,修而能付出一生之心力與願力(願力是一股驅動力)而踐行之,此功力深厚矣,甚令人欽敬與效仿。凡修而能動心忍性,而能聚精會神的專注於空心空性在下工夫,以此來存養、來定靜心性,使之堅固深厚,日積月累,將可煆鍊己心性之堅剛不移矣。

 

鸞門修子對聖神之虔敬尚可稱許,向道之堅心與助道之熱忱皆有可取之處,惜有者未能了悟道之真諦,輕易離道亦多;有者不明自心是佛自心修,故不免疑神、疑乩、疑人,以致心礙而離棄;有者崇信靈赫(然神靈顯赫與修無關,顯赫歸顯赫,心修歸心修)而四處追逐之,此最紊亂人之心神與心性之定靜;有者易受其所接觸之神、乩與人所影響,尤以受乩之識神用事,以及受人師、住持、師父之親疏、恩怨、寵辱、好惡等差別對待而甚影響其向道助道與去留之心態。真修者應秉道持志,不可受神人因素關係而異志、而偏道、而信這信那,心無主宰者心無從定矣。修所注意者在於能秉真誠向修,如此認理才能真確、才能開悟,只要能再寡少私欲,則很快就可開竅、通神(己心之靈明)。反之,心寡真誠,私欲充斥,有私欲則易妄易執,那再如何用功亦是枉然,非但難以開竅,恐心有所執妄而越修越趨執著、執固不化。既執妄存心,也就難以虛靜,焉能契道之空境。

 

 在修程中,不難發覺我們共同的弱點-就是不太用心(在內果上,未能多盡些心力以淨靈);就是做的太少(在外功上,未能多付出些-行功以造德)。試問是否如此?此乃修之弊,實有待我們多檢討與多努力。一切之修-旨在能臻昇己心靈之清靜;修之高境,莫過於心之清靜,惟靜最可純己心之淨。此可從習學禪坐,以禪心之定做起,由定而靜,由靜而靜定,常靜者常無念,如此定靜無念,久久可持心於清靜之境。清靜者無妄、寡念也;無妄寡念,無私欲矣!也惟能常持清靜者,始可因心之清而不生念,因性之靜而不動念,不生不動,乃性功大定之成著,能大定者,一如金剛不動之心性矣。共勉之!